许颐时单手搭在车门上,睨着解语。
问。
这样的话,刚才在树林里他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他说,那个树林的位置正对山上冯佩琅的墓地。
他说,她所谓的跟冯佩琅的生死绝恋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冯佩琅的爱,只是习惯跟妥协。
向病魔妥协。
向她妥协。
他每说一句话,便是揭穿一张又一张盖着真相的虚伪面纱。
毫不留情的,用力刺穿解语。
解语扭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当然开心。”
解语掀唇,沙哑开口,“他开心活着的时候用着你的钱看病,死了时候住着你斥巨资买的墓地,许颐时,他能从一个女人身上得到这些还包括真爱,你不行。”
“到死都不行!”
“因为你冷血无情,没有人会爱你!”
解语的话说完,许颐时的眸色再冷了几度。
若是旁人在他面前这样对他说话,早就被他拔了舌头或者是缝上了嘴巴。
偏偏是解语。
解语不怕。
她更怕的是活着,被他如同傀儡一样的支配着。
她想撕碎他。
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却更想摆脱他。
许颐时是个变态。
“他爱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余下几十年里被我独占,他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体真的很美味,解语,你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呢?”
许颐时上车,捧着解语的脸,眼神讥讽。
“不过,有这具身体就足够了。”
许颐时看着解语眼里的恨。
突然想到那个人还说过。
他跟解语,分不开却也合不好。
除非他们手里的剑都刺进了彼此的胸膛,让彼此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世界就安静和平了。
*
最后,许颐时送解语回了和风御景。
天色已黑。
许颐时用毯子抱着解语下车的。
再次来到这里,她是抗拒的。
在之前,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找了搬家公司搬走了自己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的东西又被送回到了这里,并且,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甚至连地上的一张废纸都没有被挪动位置。
房间被打扫过了。
别墅从门口到房间,无论是过道上还是房间里都摆放着她喜欢的百合。
形成了一片白色的花海。
香味浓郁。
但是解语此刻却无心欣赏。
因为她疼。
从一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小腹绞痛。
那里像是被伸进了一个搅拌机一样的,大马力的搅碎了她的血肉。
解语疼得揪紧手臂。
许颐时抱着她直接进了浴室。
解语身上全是伤口,碰到水,疼痛感就爆炸开了。
如果是以前,许颐时会第一时间找医生给她上药,包扎。
只是这次,他打开了花洒就把她丢到了冷水下面。
冰凉的水劈头盖脸的淋了她一身。
“你滚!”
“我怎样还轮不到你支配。”
许颐时强迫她打开身子,任由冷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眼神冰冷。
解语站在花洒下面,需要扶着墙才能站稳。
腿很疼。
身子也很疼。
小腹的剧痛更是盖过了所有其他的痛感。
冷水浇下的不仅有泥泞污渍,还有鲜血。
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根儿往下流个不停。
解语疼得身子无法站直,双腿都在打颤。
却也哆哆嗦嗦的看着许颐时,让他滚。
挣扎都没有力气了。
很快,血越淌越多,染红了整个浴室的地面。
许颐时也注意到情况的不对劲了,扯过浴巾一把就裹住了解语,把她抱出了浴室。
“许颐时,我要死了,你满意了吗?”
解语很痛。
这是一种比锥心还要痛的痛。
却也在这种痛感里明白了什么。
因为她在三年前已经感觉过一次了。
那种需要把心脏挖个洞,挖出里面属于某个东西的抽痛。
那种把她的身体撕碎,生命流逝的拉扯之痛。
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已经把浴巾都染红了,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很快就形成了一滩鲜红色的血泊。
倒映出来了许颐时那张冷冽清冷的俊颜。
有些慌张。
“你最好别死。”
许颐时搂着解语打电话,“带着救护车赶紧滚过来!”电话那边是他的发小陈沛。
军区医院第一主刀。
解语咯咯的笑了起来,失神的目光最终落到了许颐时的身上。
“笑什么。”
许颐时被解语笑得有些心颤,皱眉。
注意到血好像没有在滴了。
却依旧不敢放开她。
“笑你。”
解语声音微弱,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许颐时的世界里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雷声轰鸣。
暴雨滂沱。
“害我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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