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断连续变形抽取的术力果然不是闹着玩儿的。待确认了胜利,轮烜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吐出。
真的很久没打的这么累了,轮烜不禁暗自叹气。潦草披在身上的那层悍勇皮子,也只能骗骗辜维杒这样的陌生人,轮烜的芯子里还是那根儿狠辣谨慎却也不择手段的毒草,平日里借着各种调戏魂器的机会,他早将鹰断把玩个通透了,又岂会幻出个不熟悉、不趁手的武器与人厮杀,更不可能让魂器伤了自己。毒草中固然不乏亡命之徒,莽撞却从来不会出现在轮烜的身上。
当然,同样不会出现在轮烜身上的还有勤奋与荣誉感。所以当他确定最终的胜利者是自己人以后,内心薄弱的族长责任感就再无法支撑他继续任何一场在他看来可笑的战斗了。
“等一等!”轮烜扬声唤住了裁决者,懒洋洋的开口道:“不好意思,麻烦等一下……”
“爷!”轮烜的话未出口,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扬起,已然伪装成猫儿的风竟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直扑向轮烜怀中。轮烜实没料到会在此刻遭遇自己随侍的热情,急松手命鹰断幻为手环,一把将风接了过来。不过风的伪装只能掩去术力波动和青年眉目间的精致,掩不去的是成年男子□□的力量。就算风的体质让他比旁人轻盈一些,也改变不了将术力几近干涸的轮烜撞得连退数步的结果。
“猫儿~咳咳……” 一口气让风撞散在胸口,翻涌的气血迅速将轮烜战后青白的面皮染上血晕,也同时阻断了轮烜的话语。
这家伙搞什么鬼?
轮烜乖乖闭嘴,一双亮的吓人的俊目落在怀中男人的脸上,很有几分兴味。那辜维杒被杀,也算是为他出了气,若说他高兴固然不假,但以这猫儿一贯冷静懒散的性子,怎么可能为这点儿事兴奋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台上来?换做死的是轮烜还差不多。
“猫儿恭喜爷顺利晋级,下!一!场!爷也一定能取得胜利的。”猫儿湿漉漉的眼睛冲着轮烜眨啊眨的,虽不知他有何用意,倒是让轮烜无端回想起某些绮丽的画面。轮烜眸中的兴味更浓,心下却不免暗自可惜。这家伙先前受了重伤,怕是有段日子碰不得了。俯身将风抱起,慢慢向台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扬声道:“下一场,我唔……”
一张温热的唇用力贴了上来,再次将轮烜的话堵了回去。这次就算轮烜再迟钝也明白风扑上台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只是这用意么……思绪飞快的跳动,舌尖却熟练的挑开风的牙关,压舐上他口中最敏感的部位。风没料到轮烜竟突然放肆起来,心下羞急,想要表明他的意思,却被轮烜恰到好处的挑逗渐渐绞碎了思路。喉间破碎的咿唔声也不知是在抗拒还是迎合,直到轮烜将事件的关节想透,这才放开风已然艳红的唇瓣。
“倒真是难为你这般打算了。” 想明白风是考虑到黑衣与沈的心结,不想两人内耗,轮烜不禁轻叹,只是这般决定对那两人来说只怕是不太公平。侧头安抚的用脸颊蹭了蹭风的额头,轮烜对静静立于台下的男人扬声道:“黑衣,你想战胜我,然后和沈打么?”
黑衣猛然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瞳内一道精光闪过。
从轮烜的战斗开始,黑衣便全神贯注的看到现在。是身为同伴的紧张,也是身为对手的观察。只是一场战斗看罢,黑衣发现自己实在没自信,可以在两天以后战胜这个认真起来便狠辣到让人战栗的男人。只要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无论对手是谁,想必他都不会留手吧?苦涩在黑衣的舌根弥漫,是挫败,也是不甘。不过是一个被沈家招揽的莫族让沈多积累了一场胜利,可就是这区区的一场胜利,便让沈站到了如此有利的位置。
“回答我!黑衣,你,想弃权么?”见黑衣不答,轮烜再次扬声,凌厉的目光到处,有如实质般的杀气向着台下的男人狠狠碾压过去。
卑微的出身和生活的磋磨早已将黑衣的骄傲碾磨成泥,但与轮烜相识以来,那个总是笑得懒懒散散,做事却无比强横狠辣的族长,却像是一窑烈火,在不知不觉中将黑衣的骄傲从废渣烂泥里一点点凝练了出来。黑衣没有骄傲,但黑衣有一身傲骨!哪怕面对的是轮烜,哪怕是这种明知道结局的战斗,他也不允许自己退避。
“不!我不弃权!”黑衣的腰骨比方才挺的更直,眼睛也比方才更亮。“无论结果如何,我要和沈打一次。我要让沈家人记住,我不是杂种!我有名字,我叫黑衣!”
“很好。”轮烜轻笑,两三步跳下演武台,走到一个相貌极俊的男人身边。“那么你呢?你想和黑衣好好打一场么?”
男人静静的看着轮烜,淡笑中一丝讥诮自眼底扬起。“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决定权在你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想让那个杂种出头么?还是你想先和我打一场?”
“沈,唔……”托在风大腿的手掌快速而巧妙的捻动了一下,一道用意和落点都颇为下流的术力精准的撩拨在风的身上,压制了他所有的动作。轮烜无视怀中那双略带控诉的猫眼,依旧平和的开口道:“我承认我挺看好黑衣,而且对沈家打压他的原因嗤之以鼻,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这个人很偏心。所以,沈,由你决定。只要你说一声你不想打,我保证他没机会和你一起出现在演武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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