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D7级合金飞船在暗宇宙中安静的飞行着。
安全舱内，江尧盘膝而坐，表情痛苦而诡异，一会凶戾一会忍耐，就像有体内有两个意志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事实也确实是两股意志在焦灼的互相纠缠。
毕暲不愧是天荒古陆的荒神，哪怕只是拥有相当于恒星级力量的幼崽，其意志都强悍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江尧只是把虚元空间的“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那股凶残的意志就迫不及待的钻出了一丝。
只是一丝丝的毕暲意志，就让江尧极为吃力。
双方意志的差距就像是用棉花去阻挡刀刃一样。
好处则是这缕毕暲的意志所过之处，仿佛有莫名的力量开始推动细胞基因出现某种变化，虽然缓慢，虽然轻微，但基因的丝丝进化都会引起全身翻天覆地的蜕变。
江尧在修炼《虚元开辟》时本源受到的反噬，潜力受到的损伤早在化身毕暲，又逆转回原身后就全都修复了，而且不仅是修复，连基因层次都直接飞跃到原本的两倍！
最终耗尽心神将那缕来自于荒神毕暲的意志重新封入了虚元空间。
此时的江尧身体虽精力充沛，但精神已经筋疲力尽，这种集痛苦、折磨、危险、恐惧于一体的“意志对抗”游戏在江尧看来简直丧心病狂！
不过劫后余生体会着身体变化的他也尝到了这般折磨结下的果实，甚至让他产生了欢欣鼓舞，再来一遍的冲动。
天知道他刚才在与毕暲那缕意志对抗的过程中无数次默默发誓，决不再听那头猪的意见把毕暲的意志放出来。
但是能清晰感知到身体的强化，与细胞基因层次的提高实在是太美妙了！
哪怕只提高了那么一丝丝。
这种在并非发生大境界的跨越的情况下，一点点被动提升生命本质的感觉太好了。
如此美妙的感觉，也让在修炼《荒神九变》后受的所有苦痛都变得值得。
想一想，吸收血洛晶肯定也很痛苦，说不定比他跟毕暲的意志对抗还要痛苦。
所谓有对比才有幸福，江尧通过对想象中融合血洛晶的痛苦的对比，建立起了下一次再来的信念。
再加上意志稍微有所回复，还能投入到感悟本源法则的修炼中，这可比跟毕暲的意志玩危险对抗“游戏”轻松愉悦的多。
按照他对原著的回忆，感悟本源法则似乎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步是感知到本源法则波动，通常都需要领域达到第八重第九重。
第二步是感悟到一丝宇宙本源法则。
第三步则是跨入宇宙本源法则门槛。
他现在在火之本源法则上已经到了第二步，火之本源法则波动也是他感知到的最清晰的法则波动，这样继续下去，不需要多久就能跨入法则门槛。
虽说他对光线本源法则波动的感知力也不错，但考虑到“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还是准备先尽快跨入火之本源法则门槛再说。
这对战力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
而且让他惊喜的是在感悟火之本源法则的时候终于拥有了领域，这次是真的火属性领域，而不是虚元空间掌控威能伪装的领域。
通常对于人类族群绝大多数人来说，领域是感悟法则的梯子，江尧倒是反过来了。
而这也意味着他再也不用担心露馅的事儿了——不管是在虚拟宇宙中还是在现实世界。
如今“虚元空间”已经完全废掉了，彻底沦为了关押毕暲意志的监狱，全部的威能都用来镇压毕暲的意志，就算在现实让他用虚元空间的掌控威能模拟领域都做不到了。
太桓令使在江尧耳边喋喋不休的叮嘱着：“先别高兴太早，别忘了你还有灵瞳族天赋神通的事，现在哪怕让你从你们灵瞳族的血脉源头激活一个神通，也只能沦为毕暲的食物，所以你只能继续装下去了，假装毕暲的意志就是你觉醒的血脉神通。
但我要警告你！”
令使表情变得极为肃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把毕暲的意志全部放出虚元空间！除非是到了危及生命的最后关头！”
“你怕我收不回来？”
“嘿嘿，你拥有虚元空间，能掌控其威能，还学会了封印之法，现在的毕暲意志你当然能收回来，尽管很艰难，但是你经历过身化毕暲的过程，应该差不多知道毕暲的食物是什么了吧？”
江尧脸色有些微妙：“是生命？”
他至今对那种失去自我认知，满脑子只剩下饥饿和寻找食物的念头的感觉有些后怕。
“没错，生命就是它的食物，进食能帮助它更快成长，所以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了吧？
你放出的毕暲意志把敌人吞食后，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吞食生命会让它力量增强，你现在的境界一旦无法封印力量增强的它，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啊，不对，是你作为江尧的人格与意志的死期，你的身体还会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好。
当然更不能化身毕暲，放出毕暲的意志还有一线生机，化身毕暲纯粹就是自杀！”
江尧对令使的挤兑翻了个白眼：“所以，现阶段毕暲的作用就是能够让我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底牌？”
“你的认知很清晰。”
“那我也想了解一下我的‘底牌’有多强。”江尧补充了一句：“算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起码知道能跟什么样的敌人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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