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女人啃馒头的空挡, 卫南平检查了一下自己身边可以用来做手术的工具。
引产手术并不难做,对于有法术傍身的道士而言尤其如此。
如果什么其他的因素都不考虑,只考虑手术本身的话, 那他一枚符咒下去, 就可以让产妇终止妊娠。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工业与科学为主流的世界,绝大多数凡人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玄学打胎的事实。
如今的医学伦理尚不完善,人们把堕胎等同于谋杀, 正规医馆不提供安全私密的堕胎手术,有堕胎需求的女子就只能去找没有行医执照的假大夫, 在肮脏狭小的黑诊所里……
卫南平环顾了一下四周, 抽了抽嘴角。
没错, 就是这样。
卫生条件得不到保障, 医生的技术也良莠不齐, 女子堕胎之后得不到休息保养,最终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或者更恐怖, 直接大出血,死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
那些黑诊所的所谓“堕胎手术”,基本上就是把孕妇固定在一张窄床上, 给她吸入过量的麻沸散,使之深度昏迷, 然后用一根不知道经没经过消毒的铁丝伸进子宫,用力搅拌……
相比之下, 我的符咒打胎法可是安全有效得多了。直接将那团尚未成型的灵气打散, 多余的血肉直接排出, 绝不损伤母体一分一毫, 无痛无副作用。
只可惜的是, 凡人估计不能接受“一张纸贴在肚子上,下一秒孩子就没了”这种事。
还是用点手段将病人麻晕,再用符咒清除胎灵吧。
这并不会给他带来“伤人性命”的心理负担,毕竟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胎儿之灵在尚未分娩时和天地间任何一团混沌灵气都别无二致,只有在分娩之后才能称之为“人”。
“要先把她麻晕,一枚安睡符就可以。然后还需要一枚驱灵符驱散胎灵……”
他找出自己藏在床底的朱砂黄纸,飞快地勾画出两枚合用的符咒。
幸好这两种符咒都并不复杂,卫南平一鼓作气地画完,将灵符藏在袖子里。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卫南平将朱砂和黄纸藏好,扬声道:“进。”
女人依旧低着头,将帷帽摘下,握在手里。
卫南平将门关好,示意她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放心,不疼,很快就过去了。”
女人把帷帽放下,双手微微颤抖着,并排放在小腹处。
卫南平递给她一个小瓶:“喝了。”
女人接过瓶子,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卫南平藏在暗处的手催动了安睡符,不一会儿,女人的眼皮缓缓合上,人事不知了。
卫南平又把驱灵符拿出来,贴在她的小腹上,打开天眼境界,看着那团灵气渐渐消散。
不知这团灵气还会演化成什么……
卫南平想。
会再变成一个胎儿吗?还是与其他生灵结合,幻化成妖精鬼怪?抑或是被某处灵气浓郁的仙山福地吸引,盘旋其中?
但这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事情了。
想要追踪一抹灵气的去向,就像是在汪洋大海里追逐一股水流一般。
或许,只有“天命”才能知道每一抹灵气的来历和去向。
一刻钟后,灵气消散。卫南平将女人的裤子脱下,垫上一块布巾,吸收脱落的血肉。
又是一刻钟,不该存在的血肉已经排净了。卫南平帮女人清理好下/体,捏了一个法诀,让她清醒过来。
“醒一醒,手术做完了。”
安睡符的效力褪去,女人睁开了双眼。
她双手撑起上身,疑惑地低头:“结束了?我……它不在了。”
卫南平点头:“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我不疼呢?女人疑惑。
听说堕胎手术都是很疼的。
或许是我遇见了一个好大夫吧。
卫南平请她下床,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干净,又提醒了她一些术后保持卫生、尽量多休息、补充营养的事宜。
女人一一应承,从宽大的罩衣里取出一个钱袋,抽出一卷纸钞递给他:“大夫,这钱您收下。”
卫南平没跟她客气,接过那卷纸钞。
从手感和颜色判断,大概能有二百文钱。
送走女人之后,他将室内的血迹和气味清理了一遍,在院里的水龙头下洗了手,才去灶台上取出放在锅里保温的烤乌贼,坐在餐桌旁,就着半温的馒头吃了起来。
见屋子收拾好了,陈丹朱拿着笔墨书本进屋做功课,陈莠在灶台下准备明天出摊的物品。陈丹青和卫南平坐在一起,低声问他:“她……怎么样?”
“挺好的。”
卫南平吞下一口馒头:“回去注意卫生,休息休息,过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陈丹青唏嘘道:“都是苦命人。”
无论是她,还是陈莠、陈丹朱,都没有对卫南平在自己睡觉的屋子里给一个女人做堕胎手术这种事情表现出介怀的样子。
一方面是因为“都是苦命人”,她们明白那个女人的苦,只会同情她,不会嫌弃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只有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才有资格对命运挑三拣四。穷苦人家下顿饭吃什么都不知道呢,哪有那个心思去嫌弃别人?
卫南平夹起一块半凉的烤鱿鱼,附和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本是他生活中的一段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还得专心致志地等待旬休到来。
却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他给一个女人看完了经期不调的症状之后,忽然从巷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夹杂着几声痛骂与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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