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道:“你多虑了,我……”
“我知道你的运气很好。”
卫南平打断她:“但很多时候,运气没有办法帮你规避所有的危险。”
在天眼的境界里,陈丹青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如日轮般刺目的祥瑞光芒里。
这意味着她是有大气运在身的天选之人。太平盛世盛世,这样的人是宰辅之材。在飘摇动荡的乱世,这样的人往往会顺势而为,改天换地。
但是……
但是,所有人都是会死的。
身怀天命,却中道崩殂的人,太多太多了。
陈丹青想想也是,于是点头:“好,听你的。”
她抬手,和卫南平三击掌:“就这么说定了!”
击完掌,卫南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你打算去哪里给我找一台百米级的差分机来?”
陈丹青却似有些语塞:“这个么……”
她斟酌着语气:“首先,你要明白,我只是一个十年级的学生,平时偶尔帮老师做事,给他整理命纸程序,跟着他到处给人维修差分机赚钱补贴家用。老师想要做什么项目,去哪里赚外快,我是无法改变的。而且,我老师也是为金钱所迫。他赚了某人的钱,并不代表他……”
陈丹青顿了顿:“你懂的吧?”
卫南平迟疑地点头:“我好像懂了……”
陈丹青松了一口气:“你懂得就好。总之,下个旬休日——就是十天之后,我老师要带着我去维修一台百米级差分机。到时候,我偷偷带你钻个空子,应该能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可以用那台差分机。”
十天……
卫南平有些惊喜。
他还以为至少要等一两个月才有可能呢,相比之下,十天可太短暂了。
“不过,你要有一个准备。”
陈丹青道。
“什么准备?”
卫南平疑惑。
陈丹青笑了:“那台差分机的拥有者,是申城最大的赌场。他们去年从汴梁买了一台差分机,控制整个赌场的赌局赔率。”
“所以,你那天最好假扮成赌徒,混进赌场。”
她掀开卫南平的衣衫下摆,打量着自己包扎的伤口:“十天之后,你差不多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赌场?
卫南平恍然大悟。
对于陈丹青这种安善良民来说,“赌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作为身持戒律的道士,他更不应该出入这种声/色场所。
不过,我哪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
于是他点头:“好。”
陈丹青微微松了一口气,又笑起来,要伸手去够书桌上的什么东西给卫南平看。
忽然远远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卫南平侧耳细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问:“陈大姐在家吗?”
应该是来找陈莠的。
他问陈丹青:“这是谁?你认识么?”
陈丹青的听力不如他敏锐,只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应该是白大夫。”
她说:“给你看诊的白大夫,之前约好了今天复诊,说要么今天能醒,要么……”
她止住了话头,卫南平猜测下一句是“要么就醒不过来了,早做打算吧”。
一阵脚步声响,陈莠过去给他开了门,热情地与他寒暄。卫南平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那个白大夫问,病人醒了吗,陈莠说,醒了醒了,精神很好。
白大夫有些疑惑,说精神很好么?
陈莠说,好着呢!吃了一大碗面条,喝了两大碗汤,现在舒舒服服地睡了。
白大夫的脚步一顿,说陈大姐,病人的伤在腹部,又刚刚苏醒,你不该给他吃这些东西。至少要等我来看看。
陈莠“啊”了一声,急了,两三步抢上前去,把屋门推开,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白大夫,你快给他看看!哎呀,都怪我!都怪我!”
卫南平抬头望去,只见陈莠宽阔的肩膀遮住了半扇门。她连忙往旁边让开,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
似乎是珠玉满堂的光彩,将卫南平的眼前照亮了。
站在陈莠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身材高挑,墨发雪肤,眉眼多情,唇若点朱。
卫南平眨了眨眼。
天仙谪落,在我眼前。
陈丹青赶紧起身,把卫南平身边的位置让出来:“白大夫,你快来看看他。我刚给他换完药,伤口愈合得很好。”
白大夫坐在她让出来的空位上,伸手按了按卫南平的小腹:“疼么?”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卫南平感觉不到疼。
他只是很疑惑地问了出来:“白大夫……你也姓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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