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在半空中,被复活飞起来的妖怪们撞来撞去,在它们的来回撞击中落到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她的四周充斥满嘈杂的声音,有类似于鸟兽的叫声,有链子迸裂碎断的声响,有扑腾翅膀的声音,更多的是落石的声响。
头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往下掉,许多就掉在聂然的耳边,吓得她刚想抱头护脑袋,又想着肯定不安全,最好是找块大石头躲躲。
突然,旁边有什么飞快地蹿过来,她下意识做出防御姿势,却因为摔得挺疼的,一下子有点没爬起来,同时看见雪岭道长过来捞住自己用力往后一拽——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一块比磨盘还大的石头坠落在聂然刚才趴着的地方。
聂然看到自己与那块石头,几乎擦肩而过,这会儿还紧紧地贴在一起,吓得脸都白了,跟着就被雪岭道长拉到母狮子石雕的腹部躲着。
腹部有弧度,正好形成一个遮挡物,况且,上端还有头公狮子雕像遮住,有石头落下来先撞在公狮子身上,再行滚落,都掉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团子还在拱着母狮子,啊呜啊呜地叫着,那声音透着悲切和焦急,带着哽咽的调子。
聂然才发现这对大狮子竟然没有复活苏醒,便问雪岭道长是怎么回事。
雪岭道长告诉聂然,“应该是母麒麟怀着孕时被抓到这里来的,怀孕生产最伤身体,它的力量都给了孩子,旁边这头雄麒麟的力量都给了它。它们现在的力量过于微弱,无法挣脱开锁链的束缚。”
小团子的哇呜声更加悲伤,头紧紧地靠着母狮子。
聂然有点心酸,说:“小狗狗,别哭啦,不就是点链子嘛。”她说话间,抓住锁在母狮子的链子,用力一扯,双掌疼得眦牙裂嘴,链子纹丝不动。
金属造的链子,自己又不是妖怪,还没那么大的力气。
雪岭道长斜眼看着聂然,发现她似乎不太会使用妖力,又或者没什么法力?
聂然环顾四周,找了块称手的石头去砸链子,只溅起点火星。这要砸断……需要些时间,要是有什么能把链子砍断就好了。
哎,剑呢?斩不平呢?
聂然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剑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赶紧探头去找,只见到处还在掉石头,大部分妖怪都醒了,在山洞里飞来飞去地躲着石头,还蹿来蹿去的。那条人身蛇尾的妖怪,跟引自己进来的独眼翼蛇凑到一起,脸和脖子贴在一起蹭来蹭去,当众秀恩爱,看得聂然很想骂句“臭不要脸”。
斩不平,就在他俩的下方。
聂然观察了下地形,以那些落到地上的大石头为遮蔽物,飞快地跑过去,捡起斩不平就又跑回到母狮子身边,对小团子说:“我拿剑砍砍试试,再不行,我也没办法了。”说完,又想到雪岭道长还有把剑。
雪岭道长当即把剑藏在身后,一副你休想动我剑的样子。
聂然没有拿别人东西的习惯,当即收回视线,握紧斩不平,以全力斩落。
剑挥过,连点声响都没有,预想中的砍在链子发出的碰撞感也没有。
假剑?不应该啊,假剑镇不住这么多大妖怪的呀。
聂然不可置信地去看手里的剑,还用手指弹了弹,那触感跟弹木头没区别。
这破剑!要不是看它能在火里立那么久,还能镇妖怪,干脆扔了算了。
“嗷呜”一声叫唤,小团子叼住了聂然的裤腿,声音央求。
聂然低头,说:“砍不开呀,我有什么办……法……”声音顿住了。她看到自己刚才砍的链子,成了两截,一截掉在地上,一截连在母狮子身上。
聂然不确定是不是斩不平砍开的链子,又砍了截试试,赫然发现这东西砍链子跟切豆腐没区别。原来是因为太锋利了!
她爬到公狮子身上,把它身上的链子也砍开了,问小团子,“我救了你爸妈,你要不要以身报答呀?”当我的坐骑呗!
小团子愕然抬头,傻傻地看着聂然,好像有点懵。
白蒙蒙的微光从两头麒麟身上浮现,它俩从石雕变成了两只几乎透明的白影,身上还有漂亮得宛若萤火虫的光芒朝着四周飘散,极为漂亮。
两只麒麟兽低头舔着“哇呜哇呜”叫唤,宛若哭泣般的小团子,发出几声叮嘱般的低吼,身上的灵光飞向小团子没入它的体内,它们的身影则溃散在空中,消散于天地间。
小团子仰起头,哭得嗷嗷的。
虽然它的声音非常悲伤,没有眼泪,而且叫得有点像哈士奇,以至于聂然很同情它,又有点想笑。她伸手捞起小团子,说:“别哭啦,你以后跟着我。”捡到头好厉害的坐骑,自己也是好厉害的,开心!
小团子继续嗷嗷哭,埋在聂然的怀里哭。
聂然很开心,意思意思地摸摸它的头哄哄它,脚下突然踩到个什么东西,那小团子瞬间不哭了,浑身僵硬宛若石雕。
聂然原本以为踩到块石头,但看小团子的反应,活像鬼被自己踩到了骨头,低头,就见到一团刚出生的小奶狗形状的石头。它呈红褐色,只有巴掌大,蜷缩成团,还没有五官,但能够看到尾巴、四肢、头部,还特像。天然的石头长得这么好看有形状的,很少见。
聂然捡起来捡起来,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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