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六年十一月，得知小舅子唐王被捕，李师道便委托与其交好的武英殿大学士秦文君出面为其转圜。rn 恰逢秦文君因谋杀中极殿阁臣钱学升诸事与东林党领袖周延儒交恶，遭六科弹劾，急于引外藩为援。收到李师道的亲笔信后，便立即面见圣人。rn “若处分唐王，恐李师道胡来。”rn 怀疑唐王有异心的朱由检哪里听得进去，坚持要把唐王囚禁到凤阳。rn 秦文君百般劝谏无果，遂纠集党羽向圣人施压，朝野谓秦文君、温体仁、薛国观之辈曰：“秦党！”rn 秦党恐吓圣人说：“若陛下欲国长寿无极，宜暂且绥靖李师道，以待将来。若坚持如故，贼必犯。”rn 陛下可不要忘了，李师道这厮现在就在天津！rn 如果不能把这厮打发走，一旦车驾还都，彼再来犯，朝廷为之奈何？这次皇帝仓皇出奔，朝廷已然威严扫地，再出奔两次，何以制天下？rn 或许是因为秦党诸臣描述的未来过于恐怖，圣人这次比较听话，让秦文君一党负责审理唐王案。rn 当然，对唐王网开一面是一回事，唐王违反祖制擅自起兵却是事实，不能不罚，否则何以诫诸藩？秦文君与温体仁诸党羽会议后，遂以听纳妄言之罪降朱聿键为南阳郡王，改封其弟朱聿鏼为唐王。至于起兵的过错，则推给了朱聿键的另一个弟弟朱聿锷，将其废为庶人。rn 崇祯六年十一月二十，圣人又在太原府下诏，追赠李师道岳父故甘肃兵备道巡抚山东等处军务王正贤资政大夫，谥曰节，九泉之下的老狗可慰矣。rn 收到诏书当夜，李师道去了王小姐房间，把这个消息告知了王小姐。rn 王思懿听罢，久久无语。rn 李师道从房间出来后，回到卧室。李怀宝已经送来了热水，李师道泡了一会儿澡，把脑海中千愁万绪全部都抛之脑后，然后躺倒在床，大睡了一觉。rn 次日，李师道下令，全军收拾营地辎重，准备回家。rn 帅命一出，士兵们欢声如雷，终于可以走啦！rn 当晚，李自成摆了散伙饭，宴请李师道和各位兄弟。李师道意兴阑珊，不过碍于情面还是出席了一会儿，跟弟兄们喝了几杯酒，就着咕嘟嘟的狗肉火锅，李自成喝得满脸通红，李师道夹起一块狗肉送到嘴里，语重心沉道：“老弟啊，此番回去，你怎么打算的？是跟我干，当坐寇，还是去找罗汝才他们重操旧业，当流贼？”rn “我啊？”rn 李自成夹了一块牛百叶在沸腾的锅里涮了涮，然后蘸了蘸碟子里的酱，迫不及待地送到嘴里，顿时一股浓香直通口鼻，说不出的舒爽痛快。rn “我这个人啊，喜欢认死理，犟驴子一个，也闲云野鹤惯了，讨厌条条框框的东西管着，也没有大哥这般纵横捭阖的智术，吃不了朱家的皇粮。”rn “如果要招安，早在河东的时候我就投降洪承畴了，这次回去，我大概率还是会继续当流贼吧。张献忠那厮害死了闯王，先找到弄死他再说。至于更远的将来，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活着。”rn “如果哪天确实混不下去了，再回来找你。”rn 说到这，李自成美美的嘬了一口烧刀子，嘿嘿一笑，道：“大哥敢不敢跟我打个赌？”rn “什么赌？”rn 李自成涮了一片羊肉，笑呵呵道：“当然是赌谁先打进北京咯。”rn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先灭了朱家，肇建新朝，就封大哥当梁王！如果大哥先入京，我失手了，到时候我就来讨个秦王当一当。”rn “想得挺美。”rn 李师道白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神秘兮兮道：“我给你算过一命，你命中有三劫，想不想听？”rn “大哥还会算命？”对于自家这位堂哥，李自成再了解不过，六年前在米脂县的时候只是一个庄稼汉子，每天晚上光着腚在地里干活，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纯纯文盲，更别说玄学了。rn “草，我比你们有文化！”说到这个，李师道不禁面有得色，道：“之前圣人还让我去考进士呢，如果不是选择造反，现在我应该已经是大夫了。”rn “得了吧你！”高夫麒一脸嘲讽，道：“就你李狗肚子里那点墨水，秀才能不能上都是两说，你要是都能考上进士科，我高某至少是个探花郎。”rn “滚滚滚！”rn 李师道恼怒的看了高夫麒一眼，争辩道：“老子现在每天晚上都在让张云飞给我补课，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天天玩女人的荒废下头男？吃你的羊肉！”rn “切！”rn 高夫麒哈哈一笑，贱兮兮道：“急啦？”rn 众人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李师道脸色通红，额头青筋绽开，强自嘴硬争辩，说着什么之乎者也的难懂的话。rn “大哥，你说嘛，是哪三劫？我倒是好奇嘞！”李自成推了高夫麒一把，然后看向李师道，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rn “你命中三劫在三个地方，分别是商洛、一片石，九宫山。”rn “九宫山，一片石......为什么在这三个地方？”李自成摸着下巴，搞不懂李师道的意思。rn “我一个半吊子你问我？神仙告诉我的行了吧？”李师道也没多说，说那多也没用，李自成信，自会把这三个地点放在心上，就算只是一笑了之，将来到了这些地方，至少也会留个心眼。rn “你要是不信邪，说不定他日我还会来救场，那时候可别怪我笑话你。”rn “害！”rn 李自成拍了拍大腿，道：“这些神叨叨的东西，难说，就像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问题，我也是半信半疑。大哥说的这些，我也一样，一半一半吧。”rn 你最好是牢牢记住了，李师道心下腹诽道。rn “大哥，咱真的就这么回去了？”给李自成算命这事儿还没说完，李怀宝突然插话道：“小弟觉得还可以再等等，洪承畴、杨文岳、傅宗龙的部众还没解散，这三个家伙杀了咱们那，多儿郎，此仇焉能不报？不如在他们回师的必经之路上跟他们打上一场！”rn 没等李师道说话，吴少诚就斥责道：“糊涂！洪承畴三人皆手握重兵，我军止十万之众，且多新丁，老卒不过半，又军心厌战思归，如何为战？”rn 李怀宝闻言深吸了口气，道：“副帅所言甚是，某孟浪了。洪承畴那厮，部众骁锐，我等若挡其归路，说不定会死战。傅宗龙总督蓟辽，现在咱们也没机会找他报仇了，倒是杨文岳，他要回河北的嘛，而且他手下的人好欺负。”rn 李师道点了点头。rn 现在朝廷的五个总统当中，江南且不论，太远，中原由陈奇瑜坐镇，节制陕西、河南、湖广、山西、四川五省。rn 计有陕西巡抚练国事军一万八，驻商洛，湖广巡抚杨嗣昌军两万五，驻襄阳，河南巡抚陈必谦军三万九，驻房山，新任涢阳巡抚卢象升军两万一。rn 另有左良玉、肖令时、邓杞、杨世芳、高杰、刘国能、杨国柱、邵捷春、罗岱、倪宠、杨国柱、猛如虎诸武夫，加上三川军士，拥兵超过二十万。rn 三边总督洪承畴帐下，则有凤翔李卑、邠宁王际恩、延安白广恩、麟州贺人龙、泾原马科、灵武陆梦熊、甘肃杨嘉谟、代北丁魁楚、岢岚曹变蛟、太原曹文诏、大同虎大威、振武姜镶诸军。rn 像山西巡抚许鼎臣之类的三边各地巡抚、兵备、参政、参议、巡盐等文官，也统一归洪承畴调遣，兵力大概十来万的样子。rn 东面河北总统杨文岳帐下就是以天雄军为代表的河北各新编募兵营军和山东各府道卫军了，总兵力八九万。rn 至于北面的蓟辽战区，兵力大概是最多的了，不算京南北昌平、密云、燕山各镇，光是蓟镇前沿的屯田兵就有十几万，宁远还有数万职业军人，加上从各省调到辽东的客军，傅宗龙手下根本不缺兵，不过战斗力参差不齐，屯田兵傅宗龙敢指望？不背刺就是万幸了。rn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在这几个总统之中，河北杨文岳的实力要差上一些。如果只是找他报仇，大伙儿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李师道不是很想动手。rn 大明账面上的实力，现在还是非常强的，拥兵百万可不是虚言。至少在跟朝廷讨饷的时候，大伙儿个个都是兵强马壮，实际战斗力怎么样就难说了。rn 就是再烂，堆起人数来，谁也顶不住啊。rn 李师道的打算还是暂且苟一苟，反正这回场子也找回来了，再羞辱圣人，圣人恼怒之下，难保不会失控。rn 毕竟比起底牌，现在无疑是朝廷要多一些。rn 另外，从给老狗追赠官职追议谥号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圣人现在是真的想收复京都，越快越好。至于李师道怎么样，他不管，先打发走，反正赶紧把北京拿回来再说，不然实在不像样。rn 李师道：“那我走？”rn 朱由检：“滚！”rn 滚就滚，直隶这伤心之地，也没什么好待的，唯一的难题，就是河南现在正在遭受自然灾害，甚是烦人。rn 今年，全国数省大旱，山西、山东、河南最惨，几乎是颗粒无收，民变四起，饥饿的河南百姓也走上了反抗大明暴政的道路，互相残杀，人吃人。rn 饥荒到了吃老鼠、尸体、观音土甚至同类相食的地步，瘟疫当然也就无法避免了。总之，各种天灾人祸，此番回去，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rn 河南基本上是没粮了，只能从外面想办法。要么派官吏去邻省批量采买，要么派兵去邻省抢。买的话，河南几百万人，得买多少才够？而且李大帅哪有那多银子？rn 湖广户口稠密，而且一直也是大明的粮仓，但今年这个情况，加上圣人频繁用兵，有钱的几个省基本上都被榨干了，后面闯军又抢了一遍。现在估计也不富裕，可以先派些小股部队去看看，不过不能抱太大希望。rn 陕西，别提了！rn 与其相信陕西人民有钱，不如相信辽军能打败鞑子。rn 自圣人践祚以来，陕西人民一直在苦难中挣扎，无论是光着腚的泥腿子还是官绅地主们，这几年都是水深火热，三教九流没有一个阶层幸免。rn 那一幕幕惨祸，李某人当初是亲眼所见，而且陕西也算是家乡，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自问善良的李师道是真下不去手。rn 山西也没肉，早就被洪承畴那厮祸害过了。为了讨卖命钱，山西兵不知道闹了多少回事，李贼要是去抢，山西佬铁定拼命：“咱们都还不够抢的呢！”rn 江西还算有几两肉，可是真的够吃吗？唉，现在大伙儿都不富裕啊。rn 南直隶的老爷们虽然被东林党搜刮了一遍，但肯定有余粮，或许，可以去看看？rn 李某人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rn “郑家的生意做的很大，能不能找他们买？”rn 杀了福王全家顺手将河南官绅在河阴屠戮大半后，李某人收获颇丰，加上此番勤王所得收入，现在李某人库房里的各类财货折合成银子超过千万之巨。rn 郑芝龙家族的生意很大啊，朝廷、欧洲白皮、日本、琉球、以及东南亚各小国，都是郑氏的贸易伙伴。rn 大名鼎鼎的郑成功，母亲是个日本女人，舅舅是德川幕府的领主，郑成功这个明日混血，还有几个纯小日子血统的兄妹，这你敢信？rn 徐光启这种明帝国高层官僚，不但是基督教资深信徒，人家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个一个白皮风格的名字—保禄！rn 总之，大明的国情，较之中古唐宋时期已经发生了非常深刻的变化，对外交流已经非常频繁非常远了。rn 或许真的可以从外面想办法，无论是郑家，还是白皮，只要能搞来粮食，那就是好伙伴！rn 不过这里有个难题，如果找白皮，无论是狡猾的英国佬还是葡萄牙人亦或是荷兰人，要想把大量粮食运到大明，会被敲诈的非常厉害，以大明官僚的贪婪腐败程度，附加成本会非常之高！rn 东南地区那些官吏，才不会管你黄皮肤蓝眼睛黑大腿。rn 找郑家的话，郑芝龙那厮跟朝廷的关系现在似乎并不是很好啊，陆地响马李师道和海上强盗郑芝龙做买卖，这是不是有点......rn 圣人本来就讨厌这两个家伙，恨不得李师道马上就去死，又怎么会容忍郑芝龙卖给李贼粮食，这可是资敌行为！rn “而且河南距离福建这么远，难保郑芝龙那厮不会黑吃黑啊！”rn 想着想着，李某人突然心头一惊，郑芝龙黑吃黑的事情干的还少吗？自己怎么能用常理去推断郑芝龙这样的强人？rn 如果郑芝龙真的黑吃黑，李某人要去找场子，还很困难啊。rn “哎！”李师道仰天长叹。rn “大帅，河南若想足食，还是得找泰西红毛。”想了想后，李怀仙建议道：“京师南堂那个蓝眼睛女人康可，大帅可还记得？这厮就是泰西红毛，额，好吧，我记得好像是白毛。”rn “大帅不如写信给她，看看她们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rn 李师道明白李怀仙的意思。rn 可是，现在那些白皮是因为有徐光启这样一个副国级高官撑腰，才能在大明传教、生活，要想在大明跟大明皇帝恨得牙痒痒的贼臣建立贸易关系，简直就是找死！rn 圣人恼怒之下，很有可能派遣厂卫侦探，将康可小姐抓进诏狱严刑拷打！rn 如果被抓到勾结李贼的证据，康可小姐的小伙伴们，大概率会被官方驱逐出境！rn “不行，这事儿，还得先找秦文君或者温体仁通个气。”rn 圣人现在整天疑神疑鬼，看谁都像反贼，东林党领袖周延儒已经因为诽谤圣人是羲皇上人而被愤怒的圣人罢免！rn 东林党再次遭受重创，就连史可法这种中层干部，也被赶出了京城，派往淮南跟白莲教斗法。现在朝廷当权的文官变成了秦党，秦文君、温体仁、薛国观、王应熊、何吾邹这几个上台了。rn “如果能得到秦文君和温体仁他们的帮助，事情就好办了。”rn 李师道想了想，随即吩咐张云飞：“我之遭遇，张书记已悉知，劳烦草状，具报秦、温二位大官人。”rn “是。”rn 跟大伙儿讨论好河南饥荒大疫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后，李师道提出了第二件政事，也是当下最迫切的事情。rn 军队建设！rn 李自成要出去单干，因此他跟刘宗敏、田见秀这伙人的兵马不用计算。rn 不算李自成小团体的兵马，历次大战后，加上瘟疫病亡、失踪、残废、退伍的将士损失，李师道现在还剩五万多战兵。这其中包括凉州元从，及出兵勤王之前新编的四部新军，即飞龙控鹤、耀武平难、扶危彰义、靖国护圣。rn 银枪效节、黑云长剑最惨，现在两军一共剩下不到五千人，斥候、旗牌、枪炮、鼓手、骡骑、火头、医夫之类的杂兵不计算在内。rn 这损失，很大了，得亏朱由检不知道李贼的底细，要是知道李贼就剩下四五万战兵，军心还非常厌战，按照圣人的脾气，那是绝对不会赦免李贼的。rn 当然，这也证明了李师道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别说朝廷不知道，就是李贼手下的中下级军官，基本上也不知道自家大帅的家底到底怎么样，反正大帅宣称他有十万虎贲。rn 每次出去砍人，大伙儿都是大呼小叫的：“我家大帅有十万战兵！”rn 那自信劲儿，吓得王朴王大帅、左良玉左大帅深信不疑，之前建奴来讨的时候，甚至连阿巴泰贝勒都信了。rn “李贼竟然有十万战士，不可战胜！”rn 也就是李贼没有。rn 要是有，阿巴泰能活着回到北京才怪了。rn 给李师道十万战兵，他敢打沈阳！rn “补充新人，操练敢战锐士，这件事回到河南就得开始着手。”rn 现在河南大饥荒，兵源是不缺的，只要有钱有粮食，百万大军都拉得起来！rn 不过李师道走的是精兵简政路线，不求多，只求精。rn 因此，招兵练兵倒也不难，真正让李某人感到头疼的问题是军容、士气、军纪。rn 现在李贼渐渐尝到了自己以前种下的种种恶果。rn 比如，李贼喜欢杀有钱人，现在他部下一线的大头兵们几乎把屠杀官绅当成了政治正确：“反正杀的地主，大帅又不会生气，兄弟们，抢他娘的！”rn 士卒杀戮成性，现在每次大军出动，所过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生，都不用李某人下令就地征粮，士兵们就三五成群的去找肥羊了，抓到的俘虏也是各种虐待，直到上头来接收才罢手。rn 据李自成说，之前大军路过邺城的时候，前锋斥候还在官道上屠杀难民，甚至用马槊虐杀婴儿，奸淫掳掠更是当成了家常便饭。rn 李某人倒也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怕武夫们跋扈起来。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要是哪天他下令不准抢，或者做了什么引起公愤的事情，难保士兵们不会寻思着：“要不杀了李大帅换个人？”rn 除了军纪，还有一件事让李某人很糟心—单身问题。rn 李贼倒是结婚了，朱辉融也把儿子给他生了。可他帐下的数万大军，其中一半都是光棍，这些光棍儿都是精壮，没有女人没有家室，如何定得下心来？rn 李怀仙所谓的找老乡们想想办法，可不就是大唐故事，大伙儿在外打仗的时候，找机会去抢别人的老婆女儿么？rn 这事儿，唐军老爷们倒是内行。不过现在是大明，大明还没有老李家那么肮脏，从皇帝到大头兵，都流行抢别人的老婆。rn 再说吧，实在不行，干脆招募难民当中的青少年女性到军中结婚好了。现在难民蜂起，其中的未婚女性和寡妇肯定不少。rn 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举办集体婚礼！rn “嘿嘿......”李某人痴汉般一笑：“我这个大帅也负责了吧，连儿郎们的婚姻大事都在考虑！”rn “好了，今晚就聊到这里吧，夜深啦，本侯要睡觉了。”rn 李师道收敛心思，摆了摆手，道：“明天早上，大军回师，省得圣人派人来催促，这太过跋扈的事情，以后搞不得了。至于洪承畴那厮，告诉儿郎们，先不要想着报仇了。这老匹夫拥兵十几万，若是一门心思坚守，也打不了，以后再找他算账，迟早斩了他。”rn 没办法，要是李师道再不走，估计圣人又得遣使来催了。rn 皇太极已经跑了，京师的瘟疫在隆冬下也消停了不少，现在圣人急着回家过年，可驻军天津的李师道不走，圣人和文武百官又怎么敢回？rn 再让这厮在津门赖下去，还得了！rn 圣人一度还以为李师道有什么事情没忙完，就让锦衣卫密探去天津侦查。结果密探回来之后报告说，李贼在津门什么也没干，叛军三天一出操，李贼本人则天天带着亲信去港口钓鱼休闲。rn 圣人虽然知道李贼早晚要走，但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在津门钓鱼，意欲何为？rn 于是身在太原府的圣人就恼怒的派出御史来催李师道赶紧滚蛋。rn “就走，就走。”rn 崇祯六年十二月初八，在北直隶天津卫待了三个月的李师道终于拔营启程回河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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