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祚看了郭大靖一眼,沉吟道:“郭帅要向海外进军的话,怕是需要数年时间。波涛万里,没有强大的水师,那是肯定不行的。”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本帅定下了五年计划。当然,五年不行,那就十年,总归是要扬帆远航,称雄海外的。”
樊化龙眼睛里闪着亮光,大声道:“郭帅称雄海外时,可别忘了末将。”
郭大靖呵呵笑着,说道:“放心吧,到时候你想偷懒也不成。不过,对你最低的要求,那就是不晕船。”
樊化龙放心了,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末将也是坐过海船的,还会游泳,肯定是合格啦!”
东江镇的士兵差不多都不晕船,这和开镇之初便盘踞在各处海岛有关。不管是上岸袭扰,还是解救辽民,都离不开船,都要渡海登陆。
所以,要扩充水师,要组建海军陆战队,还是有着相当好的条件。
刘兴祚却是看得较远,说道:“要是在南方气候下长期征战,还是以南人最为适合,北人难免有水土不服。”
郭大靖深以为然,颌首道:“确实如此。但水土不服,也在于一个适应过程,并不是北人就一定不行。”
古代人对于水土不服的致病原因还不是十分了解,以致十分惧怕,对于前往异乡产生很大的恐惧感。
但郭大靖却知道是人体对于环境改变,比如疲劳、饮食习的改变、精神紧张、气候时差的变化而使身体抗病力低所致。
通常,水土不服的患者大多可以通过自己进行调节来缓解症状,无需特殊治疗。但若症状严重,也有对症药物来治疗。
况且,刘兴祚说得也有道理,郭大靖的基本盘是辽东,主力是东江军,但他着眼于全国,所有的明军都将是他的手下,又何愁没有南兵用于开疆拓土。
刘兴祚含笑颌首,举杯相敬,并不再深入讨论下去。
他知道得较多,晓得郭大靖已经把郑氏列为敌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扬威于海外,郑氏是不得不越过的障碍。
除非郑氏臣服于郭大靖,成为他的一把利剑。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结果。
为什么扩充水师,甚至不惜自己投入巨资。不就是要打败郑氏,或收为己用,或直接灭亡。
刘兴祚想清楚了,也不再深说,这毕竟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但他相信郭大靖肯定能做到,就凭他说出的五年,十年的期限。就知道他决心已下,并且有着能够长期隐忍的心理准备。
不动则已,动若雷霆。郭大靖的脾气禀性,刘兴祚再清楚不过。
为郑氏默哀,尽管现在风光无限,已经是东亚最强,甚至是亚洲数一数二的船队。
“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寻找到敌人的弱点。”刘兴祚嚼着羊肉,钦佩地看了郭大靖一眼,“建虏如此,郑氏也是一样。”
郭大靖并不知道刘兴祚在想些什么,吃喝着,闲聊着,又说到了裁军整编的事情。
“四万骑兵,一万海军陆战队,东江镇在数年之内,只能养活这么多的军队。”郭大靖笑了笑,说道:“建虏既灭,这样的兵力已经足以保护辽东安全。”
刘兴祚点了点头,说道:“四万骑兵,确实是足够了。你说的是数年之内,以后呢,是扩编还是再次裁军。”
樊化龙有些蒙,没听出郭大靖的话中有这么个隐含的破绽。
郭大靖淡淡一笑,说道:“应该是扩军吧,这要看具体的形势而定。有警备军和民兵在,东江镇随时能够征召出十万大军,以应付突发的事件。”
十万大军,足以横扫全国了吧?就是差些,也不会太多。况且,又不是要处处征战,只要控制住崇祯就基本解决问题。
挟天子令诸侯知道不,那些各省的督抚,连诸侯都算不上。禅位懂不懂,就是崇祯赖在龙椅上,没权没兵,还不是傀儡一个。
刘兴祚颇有意味地笑了起来,举杯道:“有几年的发展,别说十万,就是再多,应该也不是问题。”
“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郭大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刘兴祚,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樊化龙的插嘴,解开了两人的尴尬,重新又回到裁军整编的问题上。
“嗯,大概是要设四个军分区,初步是想按东南西北来分。”郭大靖很快整理了思路,说道:“但辽东驻防的人马会很少,甚至有可能不设。”
樊化龙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排除辽东的话,东江镇现在有三个总兵,倒是正好担任分区统领。”
郭大靖笑而不语,他可能会担任辽南军分区的统领,也可能只管海军。毛文龙也不可能自降身份,他是总管,怎么会只有一个军分区。
刘兴祚嘿然笑道:“这是毛帅和郭帅要考虑的事情,咱们就服从安排便是。”
樊化龙干笑了两声,拿酒遮面,不再说这事。
郭大靖只是透露一下,私下还是会找刘兴祚商谈,力争让他满意。至于祖大寿,则由毛文龙来安排。
都是有功将领,尽量安排好,不要让他们生出怨言。但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
幸好自己还有海军陆战队,把刘奇士、冯西建等亲信安排好,牢牢地控制住军队。
刘兴祚也算是亲信,但他似乎志不在海上。东江军也不能放手,还是需要自己的人控制一二。
在郭大靖看来,锦州其实更加重要,驻军将领最好是自己人,刘兴祚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既然都是骑兵,枪骑和飞骑的比例,你们觉得该如何调整?”郭大靖甩开了比较敏感的话题,咨询起专业方面的问题。
蒙古人的战力比建虏差了一大截,在他看来,训练耗时长,要求比较高的飞骑完全可以缩减。
在火器方面取得的技术进步,使得枪骑能够承担更多的作战任务。会用火枪,会骑马,这样的标准不算高,能随时扩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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