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格拉布鲁日健身室内,方正在高大的体能教练身旁给杜昔翻译着:“杜哥,等会儿会跑5公里h,10公里h,15h公里,三种不同级别的速度,然后你要戴着这个测量心速的手表。”
到了杜昔恐惧的跑步机环节,一个黑色的老式跑步机就在杜昔眼前,看来这家俱乐部不算有钱,甚至有点小穷。
杜昔看着跑步机,就像看着满清十大酷刑的刑具,杜昔眼珠转了转,“方正,可以给我一瓶水不?”
“我问问,”方正警戒地看了杜昔一下,很明显,这货又在想辙。
十分钟后,体能教练看着湿透的裤裆,红着脸奔向更衣室,杜昔飞速摘下手表,噼里啪啦按了起来。
“喂,杜昔,你这样会被发现的!”方正连忙阻止杜昔的作弊行为。
“切,”杜昔飞快把手表调好,又开始按动跑步机:“这些玩意我在以前球队3年前就用过了,还以为国外多高级呢。”
跑步机跑完之后,理疗师和队医让杜昔只穿一条短裤,测量了杜昔各种身体数据后,理疗师拿着一个小锤子,轻轻敲打着杜昔从膝盖到脚踝各个关节,同时叽里呱啦跟方正说了几句。
方正点点头,对杜昔说:“他告诉你,如果哪里有疼痛,就说一声,“盆”。”
“盆”你个头,杜昔心想:你当老子智障?喊痛不就是告诉这老伯我脚有伤?所以接下来,杜昔都一直摇头:“no,no,no,不痛。”
理疗师敲了一番后,在一张纸张刷刷写下一排字。
“是不是写我很健康?”杜昔悄悄问方正。
“他写是,你脚部痛觉神经损伤……”
杜昔:“……”
穿好衣服,那天杜昔参加训练赛的裁判,色格拉布鲁日的助教扛着一个相机走了过来,对杜昔和方正招招手,然后带着杜昔和方正来到一个全是“绿黑军团”布景板的会议室里。
主教练加扎和两个白头发老头穿着西装坐在会议桌正中。
“这就签约了?”杜昔有点受宠若惊。
助教跟杜昔握了握手,冒了句:“飞飞力瑟踢尔特。”就过去在三脚架上架好了相机。
杜昔懵懵懂懂地走到会议桌中,跟三个看起来像俱乐部“话事人”的家伙挨个握了手,杜昔知道这一刻自己该笑,但脸上却硬得跟石头一样。
现在的杜昔,看起来比方正更像机器人。
僵化的杜昔在助教慵懒地相机“咔嚓”声中,开始了俱乐部签约仪式。
如同电视里的签约仪式一样,杜昔和加扎一人握着一支笔,放在文件上拍照,然后刷刷写下大名。
窗外,绿色的欧洲树木静静摇曳着,室内,除了六个人空空如也,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伴随着白纸上潦草的中文,又一名中国球员登陆了欧罗巴。
色格拉布鲁日俱乐部几名大人物,叽里呱啦跟杜昔说了两句后,挨个离开了,杜昔当然一句没听懂,不过稍稍动脑都能知道是诸如好好踢、希望你为了俱乐部荣誉努力之类的千年废话。
转眼,只剩下了杜昔和方正两人。
杜昔看看清冷的四周,还没回过神地问道:“这就完啦?”
“还没呢,”方正递过一叠文件,上面却是杜昔熟悉的汉字:“这是你离开原俱乐部的转会文件,你签了,我寄回国内去。”
杜昔一接过文件,立马就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榕城联队”队徽。
杜昔拿着文件,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微风吹了进来,这是欧洲的风,却刮起中国的回忆。
当年,“猎豹”一脸责怪地看着杜昔:“弹簧,你要想好,我这里不会有太好的发展,其实你可以去北上广闯闯,你有这个能力。”
一脸青春的杜昔摇摇头:“哥,不跟你混跟谁混?为家乡足球做贡献嘛!”
就是这一句话,让杜昔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榕城联队”生涯,打升超,打降级,冲超失败,力争中游,中甲保级。
未来新星,未发挥实力队员,场上鸡肋,替补球员,主力老队员。
时光如梭,球员的生涯彷佛很快,岁月不留情面,杜昔在“榕城联队”是一颗从未升起就陨落的星辰。
杜昔缓缓翻着纸张,果然,在最后一页看见了老哥“龙飞凤舞”的签名,杜昔握着笔,愣了几秒,刷刷写下了自己名字。
再见了,“榕城联队”。
再见了,颓废的青春岁月。
走出俱乐部大门,杜昔看着如茵的草坪,拍拍仔细整理着资料袋的机器人:“怎么打电话回国内,我要打长途。”
“嗯,那个,杜昔,”方正科学地回了一句,“现在国内还没起床,天都没亮。”
“哦,那晚上再打。”杜昔环视着陌生的色格拉布鲁日标志,队徽,心里觉得空空的,就这么留在欧洲了?一切真是很突然,也许国内有很多球员梦想着现在跟杜昔一样,可杜昔自己呢?
杜昔摇摇头,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心。
“那个,”方正忽然机械地抽出一张支票:“这次转会,你的转会费是差不多8万欧,你有提成,9000欧。”
“啊!”杜昔一下从思绪中清醒了过来,杜昔一把抢过看不懂的比利时支票,对着阳光,看着上面奇怪的外国花纹,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发财了!”
是夜,请全体租友吃了一顿法国大餐后,杜昔表示要自己走走,连黏着黄小婷都停止了,只是借了“那些年”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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