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善只记得自己昏迷前已经出了沙漠,掉进了一处寒潭。
冻彻心扉的寒冷足以把人冻成一具冰雕浮上来,可他太热了,全身通红,不少地方还起了密密麻麻红疹,让他不得不一直挠痒痒,挠破了一层皮还不过瘾。
“淹死总比毒死好。”
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不过随即就后悔了,那种入水后的窒息感让他得不到解脱,只能更加敏锐的感受到每一寸肌肤所带来的痛苦,许多裹着氧气的小气泡离开口腔漂出水面。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救了起来,身上多处开了口子用来排毒放血,还被喂了牛黄狗宝等解毒的东西,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充斥在屋子里,身上也贴了膏药,头顶压着一块湿巾。
“我还活着?”
嘴里好似含着火炭,只是四个字就让他喉咙干裂,这时咳嗽的话一定能咳出血来。
“王叔,那书生醒了,哎,你别动,我去叫人。”一个壮实青年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了。
尹善得知自己从被人救起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这里是一处平民窟,挨着下沼城。
“嗨,你可算是醒了,王叔说再过两天还高烧不退就只能当死尸埋了,命可真大。”壮实青年给了一个万幸的表情。
“高大壮,滚一边去。”后进来的男人脸顿时黑了下来。
……
事后尹善知道救了自己的是高心正,个子不高但身体健壮,所以大家习惯叫他高大壮,这几天也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另一个是老军医王叔。
谢过两人后,王叔嘱咐两句就离开了,因为刚刚苏醒,不能急于进食和下床活动,他只能慢慢调养身子,只是抬起胳膊一会儿就酸麻起来,这还要多亏二十年修炼打下的坚实基础,不然命早没了。
“你个柔弱书生,一个人跑后山去干什么?”
“这次长教训了吧。”
“你的衣服和东西都在我那里,等你病好了我再给你。”
“我这小屋没别人,就咱俩住,我还能养活得起,你不用担心。”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
“呃,怪我,你现在不能说话的。”
“我出去了,有事喊我一声……”
……
不得不说,高心正的嘴是真能说,尹善喝碗热汤的功夫已经说了不下三十句,尹善心说:“权且当作磨练心境吧!”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伤筋动骨一百天,尹善在高心正家住了整整一年,尹善没告诉他自己是练气士,除此以外两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高心正干力气活一个顶俩,拿的工钱也比常人多,可一年下来没剩下多少,大部分都给尹善抓药了。
尹善病情每次刚好一点,他就尝试着调动灵力,不过从没成功运行过一个周天,体内经脉毁坏严重,许多主脉都被余毒堵住,这使得尹善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书生造型,没有灵力连储物袋都打不开,想报答高心正都做不到。
“尹哥,我去当兵了。”高心正大咧咧拍了拍尹善肩膀,使得尹善抖了抖身子。
“同去。”尹善没好气拍开他的手,蹦出两个字后不在说话。
……
“南面小罗国的狼崽子今年秋又要劫掠我云国百姓,令人痛心,你我作为云国子民怎能如此懈怠,该想出一条良策才行。”
时间过去五年,做了将官的高心正成熟不少,坐在军营里陪尹善下棋,棋盘上满满当当摆了黑白二子,下了有一段时间,只是高心正每当说到国事时都控制不住情绪,屁股左扭右扭怎么都坐不住。
“良策?呵呵,等你当了城主再说吧。”尹善冷笑一声,下了一子。
他刚入伍时身体没好利索,还是看在高心正这直脾气要扰乱秩序的情况下破格收的。
尹善五年来表现出惊人的谋略,每次都能未卜先知知道敌军动作,将军就提拔他当了谋士,在军中没有正职,可地位极高,所以高心正的话是让尹善出谋划策,高心正好上战场杀敌。
“哼,竖子不足与谋!”
被好友嘲讽,高心正实在没忍住,手里那一把棋子砸向尹善,一脚踢翻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得,教你的那几句全用我身上了。”
尹善哭笑不得,高心正不认识几个字,总被人嘲笑大老粗,最后没办法了去求尹善,尹善耐心下功夫教给他。
棋子连尹善脸都没碰到,定在空中,排着队飞回棋罐。
今年年初一场小雪后尹善发现自己能用出一点灵力了,可是高兴坏了,认为上天对他还是不错的,到现在更是能熟练的控物。
帐篷外两个守卫见高心正气冲冲离开,只能捂着嘴偷笑,这一文一武可是将军的左膀右臂,大事上都不含糊,可谁能想到平日里两人凑一起就掐架,见过自己左右手打架的吗?
……
黑夜中军营前亮起一排排火把,营门两个士兵无聊的打着哈欠。
“喂喂,别睡,被看见少不了就是两鞭子。”
“你帮我看着,我眯一会儿,方圆几里空荡荡跑个兔子一眼就能看见,再说草地用火烧过,到我小腿高的草都没有,那些狼崽子不会这么笨来偷袭。”
“也是哈,他们不可能知道将军今晚不在。”他觉得同伴说的很有道理。
在营门前一排排削尖了的拒马带给人安全感。
“叮铃铃。”
一串悦耳铃声响起,对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小罗国狼骑兵挂的铃铛,用来辨别同伴彼此方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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